長興秉鈞者,子晦道攸隆。
剛介昌言遠,忠清茂澤豐。
懿文常體道,妙略早從戎。
可惜虧同德,當年阻建功。
求益誠賢牧,廉平致樂康。
歡謠騰近輔,盛典茂徽章。
舊相親褒記,黎民競感傷。
豐碑應不朽,千載詠惟良。
文懿艱危際,虛心自晏寧。
依違慚問戰(zhàn),閑淡貴無刑。
鎮(zhèn)俗懲浮躁,尊儒鏤典經。
忠誠虧美謚,良足愧幽靈。
大帝四朝咸敗事,惟君賣國作功臣。
平生自謂癡頑老,晚節(jié)仍為謬語人。
虜兵震地喧鼙鼓,黑幟插城遍樓櫓。
蔽空戈甲來如云,群盜相隨劇豺虎。
胡塵漠漠四壁昏,諸將變名竄軍伍。
十萬兵噪龍德宮,上皇避狄?guī)谉o所。
嗣君匹馬詣行營,朕躬有罪非君父。
奸臣草表遽書降,身率百官先拜舞。
那知馮道冷笑渠,立晉猶存中國主。
翠華竟作沙漠行,望云頓有關河阻。
九天宮殿郁岧峣,目斷離離變禾黍。
生靈日夕望中興,猶幸君王自神武。
相公特起為蒼生,下視蕭曹無足數。
詞議云涌紛盈庭,群策但以二三取。
老謀大節(jié)數子并,行見犁庭滅金虜。
立馬常依仗下鳴,日詠杜鵑懷杜甫。
飛鳥猶尊古帝魂,激烈浩歌來義旅。
規(guī)模共佐李西平,廟貌不移舊鐘簴。
伯夷自甘首陽蕨,商臣不戴周日月。
那知世人冷笑渠,卻言馮道有全節(jié)。
紛紛過眼萬飛蚊,何如閉目日飲醇。
議論不從流俗變,吾宗賴有謫仙人。
謫仙品流居第一,射策王庭恣狂直。
不知天上聞不聞,見說奸臣俱辟易。
秋風鞭馬衫挼藍,一官聊渡試江南。
群從相從得髯尹,家學當須與劇談。
江南風月歸詩酒,二陸相從真得友。
無人肯伴栟櫚狂,為我喚回脫帽張。
野叟身常雜傭保,茀圃荒庭自鋤掃。
小兒耕養(yǎng)堇堇足,大兒游宦垂垂老。
朝餐未破百甕齏,晚餉猶存兩囷棗。
舂粳但備翁作糜,儲帛才堪孫裂褓。
賢愚元自一王尊,癡鈍寧論萬馮道。
可憐對客猶自矜,談道能令君絕倒。
女生愿有家,奴嫁理所宜。
出自父母命,奴豈敢固違。
既許吳氏子,又許蔡氏兒。
但有一女嫁,乃受兩聘儀。
為奴父母者,不知意何斯。
業(yè)已許吳氏,復許蔡已非。
況卒蔡之棄,而復吳之歸。
奴羞毅不行,父母固強之。
勢不得自由,出門行遲遲。
欲哭聲不出,欲語舌不隨。
投江以自明,庶免世點嗤。
寧作有行鬼,無為不義妻。
皇天上無極,后土深莫涯。
區(qū)區(qū)奴之心,惟有此水知。
劉歆空裹頭,馮道空捋髭。
或以雌視汝,汝猶不知雌。
歷代成規(guī)知謹守,五朝八姓誥封新。
改辭易面何無恥,視古夷齊不愧心。